对我而言，“高级”至少包含两方面，一是心理，二是器物。在心理层面，高级珠宝不是丰俭由人、容易接近的，而会有距离感，甚至敬畏感，但同时又有一种诱惑，吸引人去接近，从而产生一种极具诱惑的微妙心理。在器物层面，高级珠宝往往具备丰富的“层次感”。英国作家奥斯卡·王尔德在书籍De Profundis（《自深深处》）中说：恶莫大于浮浅。“层次感”就是对生活中无处不在“浮浅”的最好反击。

古董彩金手镯，蒂芙尼Tiffany，约1890年，PHOESER艺术空间馆藏

珠宝的“层次感”可以分为视觉、文化和情感。所谓“视觉”，就是第一眼的欣赏。一件好的作品，即使不用讲述也应足以打动观者。“文化”则代表珠宝与人类文明之间的联系。“情感”指的是珠宝承载的情绪或思想。

购买一件高级珠宝不单是为宝石买单，同时也在为设计者经历过淬炼、沉淀、反思的观照世界的独特方式买单，为其倾注在珠宝里的情感买单，因此高级珠宝是一段以物为载体的精神历程。

卡地亚水晶钻石胸针，约1925年，PHOESER艺术空间馆藏

以品牌卡地亚的凹雕戒指为例，首先，其构图充满张力，古希腊神话中的著名英雄Heracles（赫拉克勒斯）与冥王Hades（哈迪斯）呈倒三角构图，争斗与不安，追与逃之间的戏剧张力悄然出现。其次，作品中亦充满精神力量，基督教兴起后，冥府等同于地狱，而冥界之神哈迪斯就等同于魔鬼，因此赫拉克勒斯击败哈迪斯就有了新的含义：在紫水晶神圣的光泽中，正义战胜邪恶，光明驱逐黑暗。这是珠宝带给后疫情时代最好的慰藉。

Poniatowski系列紫水晶凹雕戒指，卡地亚，紫水晶凹雕约在1800年雕刻，约于1960年镶嵌于戒托上。PHOESER艺术空间馆藏

在整个珠宝行业，品牌珠宝书写着行业历史。19世纪意大利Castellani家族开启了珠宝的考古复兴；20世纪初卡地亚Cartier引领花环风格；上世纪60年代梵克雅宝Van Cleef & Arpels憨态可掬的动物珠宝引发热潮；宝格丽BVLGARI让古币迎来了复兴；JAR为沉寂的花卉珠宝带来新生。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这些品牌高级珠宝因为有品牌的庇护、藏家的传承，就不会像断了线的风筝，而是具备一种完整性。这种完整性也是品牌高级珠宝吸引藏家的特性之一。在人类不断变换的思想与生活中，披沙拣金、滤去杂质，这些最杰出的代表最终凝结成了照亮整个时代的宝物。

上：微马赛克黄金项链，Castellani，约1860年，PHOESER艺术空间馆藏
下：古董碧玉钻石胸针，Fabergé，约1900年，PHOESER艺术空间馆藏

PHOESER收藏的古董珠宝很大一部分就是来自于各个时代的品牌高级珠宝，如18世纪的Poniatowski宝石凹雕、19世纪的Castellani珠宝、20世纪的卡地亚Cartier和蒂芙尼Tiffany。因为品牌高级珠宝里蕴藏着不同时代的精神，是我们了解过去的一面重要棱镜。从这个意义上说，品牌高级珠宝封存着一个时代的碎片。

题图说明：卡地亚钻石镶嵌祖母绿（哥伦比亚）胸针，PHOESER艺术空间馆藏
图片来源于PHOESER艺术空间，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