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钟表业通常被认为是男性的领域，但纵观整个制表史，女性在腕表设计的演变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其中珠宝腕表扮演着不断反映时代面貌和设计风格的角色。
尽管钟表业通常被认为是男性的领域，但纵观整个制表史，女性在腕表设计的演变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其中珠宝腕表扮演着不断反映时代面貌和设计风格的角色。
无论是各大拍卖行中还是流通市场上，珠宝腕表的身影在近年来愈发常见。“珠宝腕表如何收藏”，关于这一点，上海市首席技师、国内拍卖行业首个“首席技师”称号获得者陶燕鹤老师，同时也是上海收藏协会会员、中国钟表协会会员的他，与PHOESER艺术空间主理人、知名珠宝收藏家张霏，分享了对珠宝腕表的独到想法。
陶燕鹤老师（左）与张霏在“霏色PHOESER”私人艺术空间内
珠宝腕表强调装饰性
陶燕鹤提到，目前业界对于第一枚腕表的由来仍没有确切说法，“早期更多认为是卡地亚创始人Louis-Francois Cartier为传奇飞行员Alberto-Santos Dumont创作的山度士（Santos）为第一块手表，但后来有人提出可能是宝玑。”据悉，法国皇室成员、那不勒斯女王、拿破仑一世的妹妹卡罗琳·缪拉（Caroline Murat）曾在1810年委托宝玑制作了一款可以戴在手腕上的腕表。
同时，在怀表已成常态的时代，也是女性在推动着腕表的流行。从19世纪后期开始，除了皇室贵族外，更多追求时髦的女性开始选择佩戴腕表，比起男性追求读时、计时功能，女士腕表还讲究装饰性。
“通常而言，加入珠宝作为装饰元素的腕表可以称之为珠宝腕表。”陶燕鹤表示，“珠宝腕表在钟表里是一个大项，主要以女表为主，也是钟表收藏中的一个门类。”无论是如今有众多珠宝腕表大作的卡地亚、伯爵、梵克雅宝，还是百达翡丽、江诗丹顿、爱彼等传统高级制表品牌，都有大量珠宝腕表作品的出现。
左：梵克雅宝典藏臻品，Cords Secret Watch隐秘腕表，创作于1949年
右：江诗丹顿经典之作，卡里斯泰（Kallista）腕表，创作于1979年
在早期，珠宝腕表的发展伴随着二十世纪初期装饰艺术所带来的华丽装饰美学，且得益于制表技术的进步，机械机芯的尺寸得到进一步缩小，彼时的女性更追求优雅奢华、能充当珠宝配饰的“手镯/链式”腕表设计。
1929年，Jaeger‑LeCoultre积家传奇的101机芯诞生，凭借其重量仅为一公克的微型机械机芯，表厂的艺术家和设计师们也从该机芯细微纤巧的设计中获得启发，制作出卓越精湛的珠宝腕表杰作。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Queen Elizabeth II）在1935年的加冕典礼上佩戴的就是一款配备小型101机芯的珠宝腕表。
伊莉莎白女皇二世于加冕典礼中所佩戴配备积家101机芯的腕表
陶燕鹤回忆道，他15年前也曾修复过一枚101机芯腕表，直言最大的挑战就是“机芯太小了”。而101机芯至今仍在生产，也保持着世界上最小巧的机械机芯的记录。
虽然随着两次世界大战的发生和女性在社会中角色的变化，腕表的装饰性在一定程度上让位于实用性，但在二战后，当美国及欧洲国家掀起一股乐观主义浪潮时，人们再次追求奢华享受，珠宝腕表也开始大放异彩，追求更强的装饰感与设计感，包括在造型设计上更为大胆、在宝石运用与镶嵌上更具创造性。
1969年，伯爵所创作的著名“21世纪系列”
收藏的价值在于稀有与艺术性
作为知名珠宝收藏家，经常出入各大拍卖行的张霏直言自己对腕表的了解并不算深入。她回忆起早期的“拍表”经历，笑言自己是一个“颜控”，关注珠宝腕表时主要以外观好看、宝石多为主。“但现阶段的我会更注重像陶老师所说的艺术性。”
她提到的艺术性体现为独特设计、制表技术与珠宝工艺三者的结合。陶燕鹤指出，“珠宝腕表是珠宝艺术与制表艺术的巧妙融合，讲求设计与做工，需要珠宝师和制表师二人的完美合作。”
张霏私人收藏的一枚罕见的百达翡丽18K金镶钻石镂通精雕怀表，创作于1984年，展现了上世纪80年代品牌旗下知名大师之镂雕工艺
在珠宝工艺方面，以最常见的纯镶钻款式为例，陶燕鹤指出这对钻石的要求非常高，通常需要颜色等级最高的D、E、F三色，且确保所镶嵌的钻石其色度、净度一致，其中不同设计对钻石的切割还有特定要求，这也使得珠宝腕表的制作周期变长。而制表技术方面，珠宝腕表一般来说其腕表功能比较简单，早期大部分作品也只提供基础的读时功能，不过，不少品牌也推出过融合不同大复杂功能的珠宝腕表。
除此之外，陶燕鹤认为，珠宝腕表特别的收藏价值在于其独特的设计或意义，这是展现珠宝腕表艺术性不可或缺的要素。他提及一款他收藏的珠宝腕表，其独特意义在于，这是一枚带有百达翡丽与BEYER双具名的上世纪60年代的钻表，非常少有且珍贵，而BEYER公司是瑞士最古老的钟表代理商，当年能在其店内消费也代表了一定的身价与地位。
带有百达翡丽与BEYER双具名的上世纪60年代的钻表
张霏同样指出，特别是那些能反映某一年代的艺术风格或人文精神的设计，这种独一无二具有不可复制性。“所以，现在的我更愿意收藏综合这三方面要素的作品，而不单纯只追求它是一枚好看的珠宝腕表。”张霏表示这种心态的转变源于她“不仅仅只考虑佩戴功能，更多的是考虑收藏性质了”。
“如果以收藏为主，除了爱好之外，肯定要寻找一些特别的作品。买来自用的选择范围可以很大，但谈到收藏，可选择对象肯定偏少。”而且她强调，“结识像陶燕鹤老师一样的好专家非常重要，不然就是盲买。”
陶燕鹤老师与张霏分享收藏珠宝腕表的心得
谈到珠宝腕表的收藏，张霏再三强调“捡漏”渠道的不可取，她本人也更愿意选择拍卖行的方式觅得理想作品。“拍卖行可以帮大家把关一些市场中并不常见的珠宝腕表，特别是有年代的作品，并确保它们是原厂出品。”
陶燕鹤对此补充道，“比如，拍卖行一般就会排除掉‘后镶钻’的款式。”后镶钻是指部分购买者在原厂款式的基础上为腕表额外后补新的钻石镶嵌，如无镶钻款改装成带镶钻款，或单排钻变双排钻等，这种改装看似因钻石的增加而提高其价值，但陶燕鹤指出，这实际上跟腕表原厂自带钻石的作品价值相差很多。
另外，陶燕鹤和张霏同时都提到，从收藏的角度看，数量越少越具有收藏价值，如果拍卖的腕表作品在近期有过品牌做过的保养记录是一个加分项，因为这在一定程度上确认了拍品的保真性。
陶燕鹤老师的部分时计藏品
经常参与各大拍卖的张霏还分享道，收藏本来就是一门“资金+眼光”的学问，“珠宝腕表当表还是珠宝购买，其中思考的方向是不同的。”她提到，“除了起拍价，还要衡量自己的心里价位是多少，为什么要买这块表”，这些理性的分析正是来自她所提到的对珠宝腕表的艺术性评估以及找专家提供客观建议。
“因为论收藏，不会只买一块表，所以需要对拍品价值进行理性衡量。”她强调，“可以买贵的，但是要买对的”。
现代腕表更注重装饰性
当前，随着时代及潮流的改变，腕表的读时功能之于现代人而言相对减弱，反而珠宝作为装饰元素在腕表设计中变得越来越常见，甚至是不可或缺。张霏指出，带有珠宝的腕表新作在市场上越来越多，而且据了解，大部分品牌的珠宝腕表销量都呈上涨趋势。
“买珠宝腕表的肯定还是女性居多，不管是什么年代，”但陶燕鹤表示，男性买家也一直存在，款式上基本上以腕表技术性为主、镶钻装饰为辅。
以今年推出的男士腕表新作为例，在注重制表工艺的基础上，朗格为其全新朗格1小型款月相腕表推出了带钻及不带钻的款式，其中带钻款表圈点缀以56颗明亮型切割钻石；而罗杰杜彼推出的全球首创Excalibur流光溢彩腕表，镶嵌60颗长方形切割钻石的表圈衬托着单飞行陀飞轮机芯。
LANGE 1朗格1小型款月相腕表，2021年
罗杰杜彼Excalibur流光溢彩腕表（2021年）限量发行8枚
女士珠宝腕表方面，一直备受青睐的江诗丹顿Égérie伊灵女神系列、伯爵Gala系列、萧邦Happy Diamonds系列等腕表则依然注重珠宝设计。
Égérie伊灵女神系列密镶钻石自动上链腕表，2021年
左：伯爵Limelight Gala系列黑欧泊高级珠宝腕表，2021年
右：萧邦Happy Diamonds珠宝腕表，2021年
当然，也有更强调珠宝设计感的男士腕表，如今年初宇舶表首次携手日本艺术家村上隆打造的腕表新作，其中村上隆标志性太阳花图腾被饰以超过550颗黑色钻石。
宇舶表经典融合系列村上隆腕表（2021年）限量典藏200枚
张霏表示，无论是以往的作品还是近年来的新作，“男性与女性买表的角度始终有所不同，”她指出，男性的珠宝腕表更多是基础的珠宝设计，如表圈或表壳加钻，收藏的作品大多带有复杂功能，“所以两者作为收藏腕表的入门起点不一样，机芯、款式与价格都大相径庭。”
然而，随着更多女性也希望拥有复杂功能腕表，甚至“女性戴男表”的趋势愈发流行，既注重珠宝装饰也看重制表专业技术的女士珠宝腕表更多地推出市场，以迎合不断变化的需求，比如宝格丽在Divina Mosaica系列推出搭载了三问功能的款式，以及梵克雅宝享誉盛名的、内置专为世家独家研发的逆跳模块的情人桥系列腕表。
左：宝格丽Divina Mosaica Minute Repeater三问腕表，2021年
右：梵克雅宝Lady Arpels Pont des Amoureux系列腕表，2021年
陶燕鹤指出，“现在的腕表设计比以往更注重装饰性。”他认为更多现代人不再依赖于腕表的读时功能，电子产品、智能产品皆可将其替代，但这也让人们开始重新追求机械制表的魅力。
在当下社会，“带有珠宝的腕表也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购买者的身份，”张霏补充道，并表示这是社会发展所带来的人们腕表购买心理的变化。但无论如何，对张霏而言，她依然更看重珠宝腕表的艺术性，即独特设计、制表技术与珠宝工艺的完美结合。她表示近期留意到且很喜欢的一款珠宝腕表，是来自TASAKI的Odessa Tourbillon奥德萨陀飞轮腕表。
TASAKI Odessa Tourbillon奥德萨陀飞轮腕表
黑色母贝表盘上巧妙镶嵌融合18K白金与阿古屋珍珠以营造立体月亮轮廓；由独立制表大师浅冈肇所打造，他是首个制作出陀飞轮腕表的日本匠人；而设计上，奥德萨腕表的独特之处在于创意性的阶梯式表圈设计，其灵感源于世界知名景点奥德萨阶梯（Odessa Steps）的视觉效果。
正如她所言，珠宝腕表不一定需要镶满钻，或者奢华花俏的设计，具有独特创意、卓越品质和精湛工艺的作品，始终值得关注。
责编 | 许若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