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吸引他去探求另一面:博尔赫斯有声诗集全网首发
2021-11-30 14:39 星期二
上海译文
11月24日下午,上海译文出版社以《唤醒内心沉睡的玫瑰与老虎》为名,在线下位于上海的茑屋书店及线上的“上海译文”B站直播间,正式发布博尔赫斯有声诗集。

“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
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这句话出自阿根廷诗人、小说家、评论家、翻译家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在1960年出版的诗集《诗人》。这位“作家中的作家”曾任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馆长、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文学教授,获得阿根廷国家文学奖、福门托国际出版奖、耶路撒冷奖、巴尔赞奖、奇诺·德尔杜卡奖、塞万提斯奖等多个文学大奖。

他引领了二十世纪拉丁美洲文学潮,被誉为西班牙语世界中“继塞万提斯之后最伟大的作家”,也是现代拉丁美洲文学脉络中里程碑式的人物,更“为一代西班牙语美洲小说家的脱颖而出铺平了道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南非作家库切语),影响力超出了拉丁美洲、欧洲,照亮了20世纪世界文学版图。

即使是在中国,博尔赫斯也拥有数量极大、声望极高的一批粉丝,他小说里迷宫般的叙述手法直接影响了中国先锋写作的诞生。

博尔赫斯的诗歌也同样如此。作为诗人的博尔赫斯,诗歌既是他文学生涯的起点(24岁出版第一本诗集《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也是他文学生涯的终点(86岁出版最后一本诗集《密谋》)。

诗歌是进入并理解博尔赫斯文学宇宙的一个绝佳途径。他的许多诗篇都有自指的性质,能整体而系统地反映出属于博尔赫斯的现实、梦境,以及浩瀚无垠的阅读经验与想象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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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4日下午,上海译文出版社以《唤醒内心沉睡的玫瑰与老虎》为名,在线下位于上海的茑屋书店及线上的“上海译文”B站直播间,正式发布博尔赫斯有声诗集。此次发布会邀请了参与诗集演播的侧耳团队代表——印海蓉、王幸、邢航、李菡和徐惟杰,文学评论人btr,博尔赫斯中文版编辑缪伶超、周冉来到现场,和读者们分享交流。

以下为摘取嘉宾的部分精彩发言,与读者分享。

“恐惧吸引他去探求另一面”

——直击博尔赫斯有声诗集发布会现场

印海蓉

当我拿到这套书的时候,我注意到博尔赫斯在序言中写的几句话挺触动我的,他的意思是说诗歌在他看来是没有定律的,就像一个棋局,里面的棋盘、棋子都是千变万化,正因为诗歌的这种神秘感和魔幻性,才让他魂牵梦绕。他曾经说过文字的本质是口头的,如果说它是从口头开始的话,它就不可以脱离声音。

现代诗歌没有一种固定的声音,它不像音乐有固定的声音形式,如果说现代诗歌没有一种固定的声音形式的话,我们侧耳是不是可以用我们的口头表达、声音表达的方式去让诗歌做一些新的变化,让听的人带来一些新的感受?这也是我们侧耳心向往之的。

如果说博尔赫斯有声诗集是一棵大树的话,那么侧耳的风格体现就是树干,所有主播的声音就是树干旁边生出来的树枝,不管树枝的大小长短、粗细不一,但是他们始终是依附在这根树干上向上生长,最后长成博尔赫斯这样一棵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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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现场嘉宾为王幸、印海蓉、btr

王幸

我们为什么会先选择《另一个,用一个》《地图册》这两本诗集来录制呢?

在《博尔赫斯全集·第二辑》收录的全部诗集当中,《另一个,同一个》是博尔赫斯本人最偏爱的一本。这本诗集里,也有读者们非常喜欢的他的篇目,比如说《英文诗两首》中的第二首“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永恒》《界限》等等,都广为流传。这些诗作当中,博尔赫斯依然用他反复描述的那些历史的经验、幻境以及延展出来的隐喻,包括他对时间、空间反复的思考,来重构他的回忆和他的遗忘。同时,这也是博尔赫斯诗集里当中收录诗歌篇幅最多的,除序言以外,有75首诗歌。

另一本《地图册》是非常特殊的,因为创作年份是1984年,当时博尔赫斯已经85岁,可以说接近老人生命尾声的书写了。与众不同的是,这次书写记录了他和他非常心爱的玛丽亚·儿玉女士一次充满爱的长途旅行的记录,也是博尔赫斯所有文字当中,难得出现那么一点愉悦色彩感的记录。这两本诗集无论对我们侧耳团队,还是对博尔赫斯自己来说,都有别样的意义。这就是我们首先推这两本诗集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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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集《地图册》、现场纪念明信片

btr

如果我们回到文学的起点,最早的时候所有的文学都是口头文学,它是通过口口相传,不断传承,本身有一种传播性,这种传播性和口头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回到了文学最基点来实现的。我觉得出版有声书是回到初心的一件事情,非常重要。

在我看来,侧耳团队就是一个由“声音艺术家”组成的团队。我在前几天听了微信推荐里面剪辑的片段,像在听交响乐,交响乐里有不同的声部,好像一个合唱团,每个人的声音是自己的乐器,他们组成了一幅非常美的画,有这样的感觉。

我在听声音的时候好像看到的是风景,我看字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声音。声音、图像、文字之间的感觉就被打通了,这种打通的感觉,就存在我听侧耳团队朗读的几首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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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现场嘉宾为邢航、徐惟杰、李菡、周冉、缪伶超

缪伶超

如果博尔赫斯在世,肯定也希望把他的作品有声化,他以前就说过,我们一直有一个误解,打开一本纸质的诗集,我们就是在读诗,其实不是的,书本只是一种表现形式,它有很多的维度,今天听到各位念的诗,我觉得增加了很多丰富性。

博尔赫斯还有一个很著名的观点,他说古代历史上的一些伟大的人物,大多数都不是著作家,而是演说家。在历史上,有一个最重要的传统——口述的传统,博尔赫斯自己也有一个作品叫《博尔赫斯口述》。

当然选择口述的原因,除了他晚年视力下降之外,他其实还有一定的文体传统,比如说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他们的对话录是别人对他们的说话和理论的总结,还有中国的孔子,也是述而不作,他的弟子把他的思想进行了总结。

古代人觉得口头语和书面语是不一样的,是灵动的、轻盈的、飞翔的感觉。刚才听了大家的朗诵,声音实在太好听了。

邢航

我最早读的博尔赫斯的诗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非常打动我,这首诗让我看到了男人特别虚弱的一面被博尔赫斯说得淋漓尽致,和我们看到的很多情诗都不一样,很多情诗都是“我爱你”,飘着白色的气球,很浪漫,但是博尔赫斯这首诗特别痛苦,展现了一个人的无力。

博尔赫斯后期失明,我们总觉得他是内心非常强大的人,无懈可击,可是他在描述虚弱的时候,那么打动人,我在录的时候鼻子就发酸了。相信很多在座的男同胞、女同胞都一样,你拿出所有的东西都没办法抓住一个你想抓住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努力越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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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现场读者及听众朋友

徐惟杰

我读博尔赫斯的时候,真的潇洒不起来,里面有很多文化符号,也有很多希腊神话隐喻的东西,包括语言的陌生感。我对阿根廷人最大的感触是世博会的时候,那天阿根廷日活动结束之后,馆方跟活动部的人抱怨说,地毯要重新换了,我问为什么?

他说磨了,尤其舞台两边都是洞,所有人听到音乐,大概20分钟之后,所有现场的观众,尤其是那些老外全都拥到台前去跳舞,他们说听到这样的音乐怎么可能还有人坐在座位上?他们把那个场地完全变了。南美人真的离我们不光遥远,而且民族性格跟我们差异也非常大。在读他们的诗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蛮有难度的,但是有趣的地方也正在如此。

李菡

我本身很喜欢博尔赫斯,但是看博尔赫斯的时候,我不会把它分成散文或者诗歌或者小说在看,很多人说他是“作家中的作家”,是因为他基于别人的作品产生自己的幻想和解读,我觉得他更像物理学家的哲学家,他构建了属于自己的宇宙,是他对整个世界的理解,包括他对永恒的理解。

博尔赫斯虽然很多诗是比较哲思性的,大家觉得很难理解,但是其实语言并没有特别大的难度,也没有很多的晦涩,从他几个比较典型的意象上比较好理解,比如说镜子是非常日常的事物,对博尔赫斯来说,镜子也是一个意象,他用镜子作为一个载体来表达他对于世界和对于人生的思索。

周冉

博尔赫斯有好几首专门写镜子的诗,他是很怕镜子的,他小时候的房间里面就有三面大镜子,他从里面看到自己,就感觉有另一个我的存在,就好像自己的好几个复制品,他很怕,怕到什么程度?后面怕到很光洁的桌面、玻璃乃至湖面都让他有一种恐惧。

渐渐地,随着他的成长,这种恐惧变成一种象征意义了,恐惧吸引他、刺激他去探求另外一面,他经常说另一个博尔赫斯,还有博尔赫斯谈博尔赫斯,也有这样的诗,好像在我感觉到的自我之外,还有另一个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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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公众号“上海译文”(ID:stphbooks)授权转载。原文略有改动。
图片来源于上海译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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