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统计局周三发布消息，11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3.9%，比上月回落1.0个百分点；两年平均增长4.4%，比上月回落0.2个百分点。

增速放缓的消费数据，印证了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判断。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2022年中国经济有三重压力，其中第一重就是需求收缩。从经济数据来看，眼下需求的收缩，在居民消费和企业投资需求都有体现。如果说企业投资需求的收缩有一定的周期性因素，那居民消费的需求不振则是老问题了。

那么在现有的条件下，我们可以如何刺激居民消费需求？从政策手段来看，刺激居民消费主要有三类举措：第一类是针对具体消费方向的结构性刺激，比如对住房、汽车、家电等需求进行刺激；第二类是直接改变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全面刺激，比如发消费券、发现金等；第三类则是着眼长远，以提高居民收入，包括工资收入、社会福利收入等，通过改变消费者对收入的预期来拉动消费。

对住房、汽车、家电消费进行刺激，这是大家熟悉的手段。这一轮政策刺激没有把住房需求列入考虑，主要聚焦在汽车、家电领域，比如9月16号商务部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做好当前商务领域促消费重点工作的通知》。但从今年的执行效果看，因为汽车芯片短缺，导致刺激政策遇到瓶颈，有劲使不出来。明年政策效果能否改观？目前也尚未可知。

疫情期间，不少地方政府发放消费券，直接对当期的居民可支配收入进行刺激。有学者对杭州消费券做了研究，发现政府1元钱的消费补贴能够带来平均3.5元以上的新增消费，且新增消费并不是消费提前所致。这个结论很重要，因为消费券政策有可能具有撬动消费的直接效果，而不是靠挤压未来消费换来眼下的繁荣。

笔者以为，如果明年的消费数据未见明显反弹，重新发放消费券是值得考虑的政策选项。未来一些地方政府也可以考虑直接发消费券，相信有机会掀起更大规模的消费热潮。至于发放现金，从欧美国家本轮疫情发放现金补贴的举措来看，在刺激消费上确实是有效果的。只是这个政策需要考虑的副作用在于——未来通胀的压力应该如何权衡？

从长期来看，继续推进收入分配改革，以共同富裕为目标，增加居民收入是提振消费的重要举措，但这一点急不来。目前来看，教育、医疗、养老、住房这四大社会福利领域，最该大幅提高财政开支的是教育领域。从教育领域入手，短期不仅能够有效解决中等收入以下居民日常最大的支出项，从长期来看也是整个社会沉淀人力资本的必经之路。教育领域内的支出不仅能在短期刺激居民消费，也能在中长期形成一个国家雄厚的人力资本，这是发展各类新兴产业、创新性企业所必要的基础配套。目前社会上对于9年义务制教育延长为12年的呼声很高，虽然此前教育部明确回应称全国范围内条件暂不具备，但笔者以为，不妨允许一些财力足够、具备条件的地区先行试点。

中央此前曾经明确提出要“扩大居民消费，适当增加公共消费”。笔者认为，政府在公共消费领域支出不足，是居民消费长期不振的重要原因之一。刺激居民消费，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要降低居民在教育、医疗、住房、养老上的开支负担。